松径蒸云

欲吊文章太守,仍歌杨柳春风。
(目前淡圈中,缘更)

道不同(6)

晏琚从佛堂出来时,天色已经黑透了。

孙辈年纪小的多已睡了,有几房的灯还亮着,似是在读书。富绍隆原在和侄子富直柔一块儿温书,见着她过来,忙起身出了屋:“娘娘……”

“三哥呀,”见着一向疼爱的小儿子,晏琚脸上不由带了笑,“什么事?”

“七姐来信了,”富绍隆在桌面翻了翻,找了封信出来,“应是知了大妈妈仙逝寄来的。”

晏琚本想就地拆了,想了想还是揣到了怀里:“待会儿我拿去和官人一同看吧。也不知道七姐过的怎么样了……”

“来送信的是当年跟着三姐过去的老人了,听着当世待她也是很好的。”富绍隆记起父母当年的韵事,忍不住笑了起来,“毕竟是当年爹爹娘娘精心挑的词科之贤者嘛。”

晏琚也不由勾起了嘴角,却又忽然噎在了脸上:“可惜了三姐,她还不到三十啊……就她病前几天还给我带了信来……”

“咳咳,人固有一死,想来三姐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娘娘伤心害了病对不对,”回想起娘娘接了三姐讣告时哭得要断气似的,富绍隆心里就直慌,忙逗趣道,“要珍惜眼前人嘛,比如绍隆我,别等了我也去了才想着要看我……”

“……嘁,你这是鬼擘口了!”晏琚又是笑又是气,伸手去敲他额头,“罢了罢了,你且自己温书去。”

“嘶……娘娘这性子还是这么急啊,我且去读书便是。”富绍隆捂着头坐回去,看着晏琚走远,冲着富直柔低声嘀咕:“娘娘前些日子看的小说才说呢,生虽可乐,死亦不伤嘛,怎的自个儿却忘了……”

“小叔啊,若是让大妈妈知道了你拿了她的书去,定要再敲你脑门不可。”富直柔关上了那本富绍隆顺来的《古镜记》,一本正经地说道。

“你也好意思说……好啦好啦,继续来看这讲义……”

富弼已经在书房闷坐了好几个时辰了。光线逐渐暗下来,他也懒得叫人来点灯,脑子里浑浑噩噩地反复着几句话:“天下将乱,地气由南而北……”忽而一阵脚步声传来,富弼顿时一激灵:“是谁?”

“哦,官人哪,天黑没注意着你……这儿有七姐来的信,正要同你看看。黑灯瞎火的也不点个灯,想以后像欧阳永叔那样睁眼瞎?”晏琚抱歉的笑了笑,“在做什么呢?”

富弼想着妻子那位宰相父亲的籍贯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: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
晏琚正打算翻翻唐传奇消遣消遣,听了不由瞟了他一眼:“不是才见了友人么,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?”

富弼看了她半晌,长叹一声道:“正要写表辞了起复。”

“这得三四次了吧,”晏琚有些疑惑,“你是打算什么时候才应啊?”

“我打算守满这三年……”富弼挪开了视线,直直盯着面前洁白的稿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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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氏的名字是我胡编的,彦国家里人的性格都是我胡扯的。以及晏氏爱看小说的脑洞来自于她爹书房里的各种蜜汁藏书……(x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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